那个藏在直播间的篮球梦

深夜十一点，老陈关掉了“JRS低调看球免费高清直播”的页面，屏幕暗下去的瞬间，映出他眼角的细纹。直播间里那些欢呼与呐喊，像退潮般消失在狭小的出租屋里。他站起身，膝盖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——那是二十年前校队训练时留下的旧伤。

他走到阳台，点燃一支烟。楼下篮球场空无一人，只有一盏孤灯照着斑驳的水泥地。三十八岁，物流公司调度员，日复一日的路线规划和货单核对，这就是他的全部。只有每个周末深夜，当他在“JRS低调看球免费高清直播”里看到那些飞身扣篮时，血液才会重新沸腾起来。

上周同学聚会，当年的队长拍着他的肩说：“你小子要是没受伤，肯定……”后半句淹没在啤酒泡沫里。老陈只是笑笑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没人知道，他手机收藏夹里除了工作文件，还有一个命名为“战术”的文件夹，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从直播比赛中学到的攻防策略。

烟燃尽了。老陈从床底拖出一个旧皮箱，里面静静躺着一件洗得发白的7号球衣。明天是社区篮球赛报名的最后一天。他抚过球衣上微微起毛的数字，忽然想起直播里那个绝杀球——时间只剩三秒，后卫在重重包围中后仰跳投，篮球划出的弧线像一道彩虹。

窗外传来运球声。老陈探头望去，几个高中生正在夜色中练习投篮，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他想起自己十七岁的夏天，也是这样不知疲倦地投着篮，以为梦想就像篮板上的网，只要球穿过，就会发出悦耳的摩擦声。

手机屏幕忽然亮起，直播APP推送着明日比赛的预告。老陈没有点开，而是打开了通讯录，找到社区体育中心的号码。指尖悬在拨号键上，他看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——微微发福，头发稀疏，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，竟闪着少年时才有的光。

原来有些东西从未离开，就像那个总在直播间角落刷弹幕的ID“老陈7号”，就像每次看到精彩进球时，他还会不自觉地做出投篮手势。篮球场上的二十四秒可以决定胜负，而人生这场漫长的加时赛，只要终场哨声未响，就还有出手的机会。

他按下拨号键，等待音在夜里格外清晰。阳台外，那颗被高中生投出的篮球正在空中旋转，朝着篮筐的方向，画出一道看不见却必然存在的弧线。